“一批最早参加北大马研会云南学生,对传播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共产党的建立,做了思想和理论准备。”昆明市文史研究馆馆员、《少年战士》编委会副主任杨亚伦在接受掌上春城独家专访时,讲述了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“亢慕义斋”里云南人的故事。1921年11月17日《北京大学大日刊》,一个不起眼角落里,登出了一则消息:《发起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启事》。启事说:“本会叫做‘马克思学说研究会',以研究关于马克思派的著述为目的…上年3月间便发起了这一个研究会,现在我们巳有同志19人了。筹集了百二十元的购书費,至少要购备《马克思全集》英德法三种文字的各一份。各书现已陆续寄到,并且马上就要找定一个事务所,可以供藏书、阅览、开会、讨论的用。我们的意思在凭着这个单纯的组织,渐次完成我们理想中应有的希望。”启事中说的“19人”,其中云南籍学生王有德、王复生及后来加入的王德三,被称为“云南三王”。中共早期创始人之一罗章龙曾写诗《忆云南诸英烈》赞:“吾党多英杰,云南有三王。加盟书记部,亢斋有容光。”不久,北京美术专科学校云南籍学生刘平楷,北京国立法政专门学校云南学生王孝达也加入研究会,和“三王”一同成为最早研究马克思学说的云南人。而启事中说的“事务所”,就是位于北京景山东街2号原北大二院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图书室“亢慕义斋”。1921年11月,在北大校长蔡元培支持下,校方将西斋两间老房拨给北大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做图书室,房子应有设备齐全,火炉,用具都有,还派有工友值勤。据时任研究会书记的罗龙章回忆:“这套房子,我们都亲切的称它为‘亢慕义斋',其中‘亢慕义'是德文译音,全文意思是‘共产主义小室'。我们的图书、资料以及对外发出公吿,都是用的‘亢慕义斋图书'印记,‘亢慕义斋'成了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代名词。室内墙壁正中挂有马克思像,像的两边贴有一副对联:‘出研究室入监狱,南方兼有北方强',取自独秀和守常的诗句。还有两个口号,‘不破不立,不立不破';四壁贴有革命诗歌、箴语、格言等,气氛庄严、热烈。”当时的统治者北洋军阀和顽固守旧派,视马克思主义为洪水猛兽,对其传播充满了仇视和恐慌,严格禁止和封锁马克思主义的传播。李大钊和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会员们,在艰苦的条件下,克服重重困难,搜集了大量马列著作和共产国际的书籍,对马克思主义文献进行系统完备的收藏,并在“亢慕义斋”创立了中国最早的马列著作图书馆和马列著作翻译室。据1922年初《北京大学日刊》载,当时“亢慕义斋”已有马克思主义的英文书籍70余种,德文书籍七八种,中文书籍20余种,基本包括了马克思、恩格斯和列宁的主要代表著作。现在北大图书馆还保存有一部分“亢慕义斋”的图书,都盖有“亢慕义斋图书”的印章,成为珍贵的历史文献。从1920年成立至1926年结束,6年时间里,全国近300多名进步青年加入北大马克思学说研究会,“亢慕义斋”培养出一大批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。而云南边疆来的王复生、王有德、王德三、王孝达、刘平楷五位年轻大学生如“烛龙衔火”,每日潜心于马列著作,一边学习,一边翻译。北大德文系学生王有德任研究会书记兼德文组组长,负责德文原著翻译。法文系学生王复生任法文组组长,负责法文原著翻译。王德三担任法文翻译。他们组织翻译《共产党宣言》、《资本论》第一卷等一批马克思著作,做了大量工作,播下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最早的理论火种。以后从“亢慕义斋”走出,直接投身革命斗争,“抛头颅,洒热血”,这5位云南学生后来年纪轻轻,为共产主义理想,都献出了生命,实践了“亢慕义斋”那句“出研究室进监狱”誓言,成为北大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杰出代表之一。他们翻译的马克思著作,对毛泽东最初树立马克思主义信仰起到了关键作用。罗章龙回忆说:“毛泽东第二次来北京的时候,我们有一个庞大的翻译组,大量翻译外文书籍,《共产党宣言》就是其中一本。《共产党宣言》不长,全文翻译了,按照德文版翻译的,我们还自己誊写,油印,没有铅印稿,只是油印稿。我们酝酿翻译时间很长,毛主席第二次来北京后看到了。”1936年,毛泽东在延安同斯诺的谈话时说,在北京期间,“我热心地搜寻那时候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用中文写的共产主义书籍。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,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”。毛泽东所说的这三本书,就是云南学子参与在北大“亢慕义斋”翻译的《共产党宣言》《阶级争斗》和《社会主义史》。“亢慕义斋”虽小,却大有乾坤,它是以李大钊、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树立马克思主义信仰之处。“云南三王”参与翻译的这批马列著作,成了许多共产党人的启蒙教材和斗争利器。后来,这个研究会发展成为北京共产主义小组,成为中国共产主义组织的源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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